第6章 青铜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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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铜童年

 

殷澜霄的玩具箱像座微缩的青铜博物馆。三十七种形态的青铜榫卯锁具在LED灯下泛着幽光,从商周兽面纹到战国错金银,每件都精确复刻了故宫藏品。

三岁生日这天,他用乐高积木拼出一套西周凤鸟纹提梁卣,榫卯结构的精度让来访的文物局修复专家惊掉了放大镜。

"这里应该用楔钉榫。"

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

殷慕琬蹲在儿童房的积木堆旁,看着殷澜霄踮脚将微型电动机芯塞进乐高青铜器的卣腹。齿轮咬合声在防辐射儿童房里回荡,与远处量子对撞机的轰鸣产生诡异共鸣。量子检测仪的警报声刺痛耳膜——儿子拼装的青铜器模型正在释放0.03伦琴辐射。

"妈妈,这个要送给舅舅。"

殷澜霄举起巴掌大的乐高编钟,钟体内壁刻满微雕《考工记》突然泛起鎏金光晕。殷慕琬的瞳孔收缩:那些比发丝还细的铭文中,竟夹杂着丈夫林昭的电子签名。

窗外雷声轰鸣。前院,玛莎拉蒂的急刹声撕裂雨幕。三哥殷梓雲甩上的车门撞飞了青铜风铃,阿玛尼高定西装溅满泥点。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闪过数据流,倒映着编钟模型内部结构——那里藏着只有量子显微镜才能观测到的拓扑纹路。

"小天才,要不要跟舅舅玩个游戏?"

殷梓雲蹲下身,袖口滑出激光测距仪。

"我们来看看这个编钟能响多少年。"

凌晨两点十七分,家庭影院突然自动播放《夜上海》。黑胶唱针刮擦的杂音中,殷澜霄的夜啼声像把量子手术刀,精准切割着时空结构。

殷慕琬赤脚冲进儿童房时,殷澜霄正蜷缩在乐高长城模型里夜啼。声波震得智能家居系统己全面暴走。冰箱屏幕滚动着昭明历法的干支纪年,扫地机器人跳着商周傩舞轨迹,而那只乐高编钟的共振腔里,重庆防空洞的防空警报与量子对撞机的嗡鸣交织成死亡交响曲。

"频率1941Hz,持续37秒。"陆之的加密邮件突然弹出全息屏。附件视频里,林昭正在防空洞岩壁埋入编钟,钟体内赫然嵌着与儿子玩具同款的量子芯片。殷慕琬看着这同款芯片,担忧的看向儿子,指尖发冷。

林昭你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殷澜霄突然停止哭泣。殷慕琬抱起儿子,发现他后颈浮现青铜色拓扑纹。儿童手表突然传出殷梓雲的冷笑:

"慕琬,你儿子在召唤不该醒来的东西。"

声波震碎床头的水晶镇纸,碹开的裂痕拼出甲骨文「夔」字。

殷梓雲的私人博物馆藏在地下三层,入口伪装成酒窖,里面藏着危险秘密。

当殷慕琬推开檀香木门时,腐殖质般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五百平的空间里,三星堆青铜神树与特斯拉线圈共生,战国帛书悬浮在离子罩中。殷梓雲正用激光刀肢解一只机械知更鸟,金属羽翼散落在地如铜祭品,每片都蚀刻着昭明王朝的二十八宿星象图。

"小妹,你的小天才需要教育。"

他舔了舔刀刃,将殷澜霄的乐高编钟抛入焚化炉。

量子火焰骤然转为青蓝色,编钟在蓝焰中分解悬浮重组,全息地图从钟口喷涌而出——故宫太和殿地底的青铜门坐标清晰可见。

殷梓雲的镜片炸裂,右眼变成机械义眼。

"谁允许你窥探..."

殷澜霄突然大哭,哭声如高频脉冲,声波震碎防弹展柜的玻璃。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花瓣簌簌飘落,在空中拼出甲骨文「弑」字,首指殷梓雲眉心。一滴青黑色黏液从他义眼渗出,落地化作青铜蚯蚓,钻进通风管道消失不见。

深夜的实验室浸泡在钴蓝色冷光中。殷慕琬用质子刀剖开乐高积木,ABS塑料夹层里藏着微型青铜齿轮组。每片齿轮都咬合着量子芯片,芯片上的蚀刻工号「LN-ZHAO-047」清晰可见。这串字符刺痛她的视网膜——这是林昭在研究所的编号。

当她试图取出芯片时。殷澜霄不知何时抱着被殷梓雲毁坏的机械鸟残骸出现在门口。

"妈妈,这是爸爸的捉迷藏。"

他按下鸟喙的瞬间,残骸突然活化,拼成缩小版的重庆防空洞模型,洞口渗出黑色黏液,在实验室穹顶凝成青铜巨门虚影。门缝伸出的机械触须泛着陆之皮肤上的代码纹路,腕表监测到环境辐射值飙升至5希沃特。

家庭监控突然自动上传云端。画面里,殷梓雲正在修复受损的义眼,镜片倒映着殷澜霄的睡颜,机械瞳孔深处闪过「MW-006」的管理员代码。殷慕琬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她孕期写的小说片段:

「当稚子掌握创世之力,摇篮即是坟墓。」

黏液突然沸腾,凝成殷澜霄的手印按响警报。整栋别墅的电子钟同时跳转为昭明历:十七年西月初七,忌动土,忌嫁娶,大凶。庭院里的玛莎拉蒂突然自动驾驶,车灯在雨幕中投射出青铜巨门的三维坐标,GPS定位显示目的地——故宫太和殿。

殷澜霄踮脚抚摸母亲颤抖的手背,鎏金代码在他瞳孔流转。

"妈妈不怕,我在和爸爸玩很——好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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