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同行，让李祀渐渐习惯了马车旁那道清丽的身影。
起初，他不过是恪守礼节，每日例行询问李芷罗的起居安好。她总是微微颔首，声音如清泉般柔和："多谢侯爷挂怀。" 那双眸子沉静如水，看不出亡国郡主的悲戚，反倒透着一股坚韧。
可不知从何时起，李祀发现自己的目光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或许是她低头抚琴时，鬓边一缕青丝垂落的模样；又或是她与侍婢轻声说话时，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祀自幼习武，在军营中长大，见惯了刀光剑影，却极少与女子这般朝夕相处。他原以为李芷罗会如其他降臣女眷一般，或惶恐不安，或怨愤难平。可她偏偏不同。
那日在驿站院中，他偶然见她执笔作画，宣纸上的墨竹挺拔苍劲，丝毫不似闺阁女子常见的纤弱笔触。他忍不住驻足，而她察觉后并未惊慌，只是抬眸一笑："侯爷也懂画？"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她并非只是"西夏的和亲郡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才情，有性情，甚至还有几分他未曾预料到的洒脱。
而李芷罗，亦在悄悄观察这位年轻的宋将。
她曾听闻李祀在战场上的威名，想象中他该是个冷硬如铁的男子，毕竟李祀的名号在西夏可止小儿夜啼。
可那日雨中行军，他竟亲自下马，将自己的斗篷递给一位年迈的西夏降臣。她站在马车旁，看着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而他只是淡淡说了句："老人家腿脚不便，别淋病了。"
那一刻，她心里某处微微一动。
后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寻些话题与他攀谈。从边塞诗词到兵法韬略，她惊讶地发现，这位武将竟能对答如流，甚至偶尔引经据典，见解独到。某夜围炉煮茶时，她忍不住问道："侯爷似乎读过许多书？"
他笑了笑，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平日的凌厉："确实读了不少书." 身为后世顶级的杀手，能够自由出入各种高端场所，其知识储备和认知又能差到哪里去。
渐渐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再局限于客套。有时，李祀会特意绕些路，只为让她看到某处风景；有时，李芷罗会亲手煮一碗姜茶，托侍婢送到他的帐中。
某个黄昏，车队在河边休整。李芷罗独自站在水畔，望着远处归巢的飞鸟出神。李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轻声道："郡主在想家？"
她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只是在想，鸟儿尚能自由来去，人却总要被世事所缚。"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若有一日天下太平，李某愿陪郡主去看江南的春色。"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怔了一下。李芷罗终于转过身来，眼中似有流光闪过，却又很快隐去。她微微一笑，轻声道："那侯爷可要说话算话。"
李祀展颜一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侯爷笑起来很好看。"李芷罗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脸颊微红。
李祀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郡主可读过东坡居士的诗词？"
"读过一些。"李芷罗眼中闪现光彩，"'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气势磅礴，令人神往。"
两人从诗词谈到书画，再到边疆风物，不知不觉己过了两个时辰。李祀惊讶地发现，这位西夏郡主的学识见解竟不输东京城中的才子们。
"时候不早了，李某该去巡视了。"李祀起身告辞。
李芷罗忽然道："侯爷心中有人，是吗？"
李祀身形一滞："郡主何出此言？"
"昨日谈及诗词时，侯爷提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时的神情..."李芷罗轻声道，"芷罗虽未经历过情爱，却也看得出那是什么表情。"
李祀沉默良久，终是点头："是柔福帝姬。"
李芷罗微微睁大眼睛："帝姬？真羡慕她……."
"郡主请早些安歇。"李祀苦笑，"明日一早就必须赶路。"
李芷罗低下头：" 好吧..."
走了几步，李芷罗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侯爷放心，芷罗不会成为您的负担。这场婚姻，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李祀深深看了她一眼，郑重行礼后离去。
半月后，队伍抵达东京城外。赵佶派宰相蔡京率百官出城相迎，场面极为隆重。李乾顺父子被带去沐浴更衣，换上了宋朝亲王服饰，准备参加次日的受降大典。
李祀被召入宫中述职。和赵佶以及一众重臣谈了几个时辰。
正准备出宫，却被等在一旁的彩云告知，柔福帝姬赵嬛嬛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等他。
月光下，赵嬛嬛一袭白衣，宛如仙子。
"祀哥..."赵嬛嬛转身，楚楚可怜。
李祀拱手行礼："臣参见帝姬。"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赵嬛嬛声音哽咽，"父皇告诉我，你要同时娶我和那西夏郡主..."
李祀抬头，无奈说道："臣...别无选择。"
"那我呢？我的感受就不重要吗？"赵嬛嬛眼眶顿时就红了。
李祀心乱如麻，却只能道："臣...罪该万死。"
谁知道赵嬛嬛突然又展颜一笑，“同时迎娶两位公主，大宋冠军侯确实不凡。”
李祀大囧，抓耳挠腮。
“好了，不逗你了，你快出宫吧，宫门快要落锁了。”赵嬛嬛心想，是得找机会先看看那个西夏公主了。
李祀只得告退，心里却是一团乱糟，这可不是公主病，这是真正的公主，还要同时娶两个，这如何是好，真的要面对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让人头大……
次日清晨，宣德楼上，赵佶端坐龙椅，接受西夏君臣的投降。李乾顺父子跪伏于地，献上降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赵佶不仅没有折辱他们，反而当场封李乾顺为安西郡王，赐府邸于东京城内。
"爱卿平身。"赵佶笑容和煦，"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乾顺战战兢兢地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佶接着道："朕己决定，择吉日为冠军侯李祀举行大婚，同时迎娶柔福帝姬和安平郡主。"
朝堂上一片哗然。李祀站在武将队列中，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仪式结束后，李芷罗回到临时安置的府邸，发现父亲己在等她。
"女儿啊，我们得救了！"李乾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宋朝皇帝不仅不杀我们，还保留了爵位！"
李芷罗勉强一笑："是啊，父皇。"
"不过那李祀要同时娶你和宋朝帝姬..."李乾顺皱眉，"你只能做妾了。"
李芷罗摇头："诏书上说是'并娶'，不分妻妾。"
李乾顺眼中精光一闪："那就好！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那李祀年轻有为，深得皇帝信任，将来必定位极人臣。你只要得到他的宠爱，我们李家在宋朝就站稳脚跟了！"
李芷罗看着父亲兴奋的表情，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父皇，"她轻声道，"女儿会尽力的。"
与此同时，彩云姑娘也在对着柔福帝姬说；”奴婢一定会尽力，让您提前看到那个西夏郡主的……”
哎……火星撞地球，有李祀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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