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鹘人的作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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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回鹘人的作战方案

 

戈壁上的夜色格外的清凉。

药罗葛骨力勒马立于沙丘之上,心情却是异常火热,他摸了摸胸前悬挂的青铜护身符——那是可汗赐予的出征信物,上面刻着回鹘古老的战祷文。

"传令下去,大军移到甘泉水扎营。"他声音低沉如戈壁的闷雷,"明日,我要让西夏人的血浸透这片沙地。"

党河(古称“甘泉水”)是敦煌的母亲河,发源于祁连山冰川,流经敦煌绿洲,最终汇入疏勒河,是沙州城的水源。

两个时辰前。

沙州城头,守将李然扶着斑驳的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左颊上一道箭疤是二十年前与宋军交战时留下的。此刻,那道旧伤隐隐作痛,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血战。

"将军,东门外的烽燧己被拔除。"副将嵬名守全快步走来,铁甲碰撞声惊飞了几只栖息在城楼上的乌鸦,"看旗号,是黄头回鹘的主力。"

李然眯起眼睛,远处沙尘中隐约可见黄色的狼头大纛。他早知道这一天会来——西夏与大宋连年征战,西境的防御就日渐空虚。沙州城墙年久失修,粮仓里的粟米只够半月之用。

"把城内的青壮都组织起来,妇女儿童撤到内城。"他转身时,铁甲下的皮革因汗水粘连发出细微声响,"派人去肃州求援了吗?"

"三天前就派了,但..."嵬名守全欲言又止。

李然知道副将未言之意。肃州守将野利荣素来与他有隙,援军恐怕不会及时到来。

其实他冤枉野利荣了,野利荣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他。整个河西的机动兵力严重不足。各个城市都在静等援军。

他抬头望了望刺目的太阳,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沙州是西夏的西大门,丢了它,党项人就永远回不了祁连山了。"

"准备火油和滚木。"李然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告诉将士们,我们身后是河西走廊的万家灯火。"

援军何时能到呢?

援军没等到,但是敌人却不约而来。

沙洲城外,几万人点着火把,将沙洲城外照得如白昼一般。

城外二十架投石机在弓箭射程外架设完毕,每架需要十五名士兵操作。这些器械是去年从西域商人那里换来的图纸所造,足以将五十斤重的石块抛过城墙。

"放!"

随着令旗挥下,绞盘吱呀作响,配重箱轰然坠落。第一轮石弹划破晨雾,如陨石般砸向沙州城。一块巨石击中西南角的敌楼,木制结构瞬间坍塌,扬起漫天尘土。守军的惨叫声隐约传来。

莫贺达干咧嘴笑了:"将军,看来他们没修好那段城墙。"

因为黄头回鹘几乎全部是骑兵,所以离开和嵬名阿吴交战的战场后,他们飞速赶回了沙州。然后马上开始了攻城,如果能在嵬名阿吴赶到沙州前将沙州拿下, 那是最好的结果。

实际上,他留下的一万人也在不停地攻城。当然是主攻一面城墙。

药罗葛骨力没有答话,他注意到守军的反应异常迅速。坍塌处很快竖起了临时木栅,西夏弓箭手躲在后面开始还击。这不是仓促应战的表现,而是早有预案的防御。

"第二梯队,推进破车锤。"他下令道。

三十名壮汉推着覆盖生牛皮的巨大木锤向城门移动。锤头包铁,需要六人同时拉动绳索才能摆动。这是药罗葛骨力的秘密武器——破车锤的冲击力足以在百次撞击内粉碎任何城门,而牛皮能有效防御火攻。这是回鹘先祖从大唐那里学来的攻城之法。在帮助大唐收回东西两京的时候,回鹘人学会了太多的东西。

城墙上,李然看着逐渐逼近的攻城器械,额角渗出冷汗。他早料到敌人会有重武器,但没想到是这种改良过的破车锤。传统火攻恐怕难以奏效。

"弓箭手换火箭,瞄准操作手!"他厉声喝道,"准备热油!"

箭雨倾泻而下,几名回鹘士兵倒地,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破车锤开始有节奏地撞击城门,每一下都让城墙微微震颤。城楼上的西夏士兵将烧沸的油脂倾泻而下,惨叫声中,三名回鹘士兵变成火人,却仍被同伴推着继续前进——这是药罗葛骨力的死令:后退者诛全族。

半个时辰后,西南角木栅终于被石弹击碎。五百名回鹘重甲兵如潮水般涌向缺口。没错,黄头回鹘这次还从宋人那里买来了重甲,可惜数量不多,只能装备最精锐的部队。

李然亲自率亲卫队堵住缺口,他的长矛接连刺穿三名敌兵,矛杆因用力过猛而断裂。混战中,一柄弯刀划过他的大腿,热血顿时浸透战袍。

"将军!"嵬名守全带人杀到,用盾牌挡住后续箭矢。

李然咬牙撕下战旗缠住伤口:"别管我!守住缺口!"

就在黄头回鹘和沙州守军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远处传来号角。是西夏人的号角,援军终于来了……

"收兵!" 眼看攻城无望,药罗葛骨力果断下令,"施行第二套方案!"

鸣金声中,回鹘军如退潮般撤回本阵。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战场上留下近千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臭味。沙州城门缓缓开启,嵬名阿吴的部队如黑色洪流涌入城内。

“沙州还有多少守军?”嵬名阿吴坐在城守府的主座上,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战兵三千,辅兵二千。”李然颓然说道。朝廷如今把重心放在大宋,河西诸城的守卫实在太薄弱了。尤其是沙州首面黄头回鹘。

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先休整吧。当夜,嵬名阿吴的队伍终于可以休息了,一个多月一首在赶路,然后今天又打了一天的仗,彻底累坏了……

而李然不敢大意,安排人手,日夜守城,生怕被回鹘人突袭。

回鹘人比平时安静多了,回鹘人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显得更为炽热了,整个沙州就像桑拿房一样。

“什么,护城河的水干了?”李然突然接到“噩耗”。

等他赶到城墙上观望,果然,不但护城河干了,而且绕城的都乡渠也干了。

怎么回事?

大黑天和腾格里难道抛弃了它的信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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