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殿内,宋徽宗赵佶正盯着案几上的奏本,手指在檀木桌面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快。殿角鎏金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却掩不住天子眼中跳动的兴奋光芒。
"三百万贯!整整三百万贯啊!"他突然拍案而起,吓得旁边伺候的小黄门一个哆嗦。那本用锦缎装裱的账册被震得滑落在地,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朱砂数字。
李祀垂手立在丹墀之下,眼角余光瞥见户部尚书白时中嘴角抽搐的模样,心中暗笑。这位掌管天下钱粮的老臣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禁军做生意能赚这么多钱。
"陛下圣明。"高俅适时上前半步,紫袍玉带在殿中烛火下熠熠生辉,"御龙首球队那些小子说了,全赖官家亲自指点战术,否则哪能连胜七场?神勇军那帮莽夫到底差了些火候。"
李祀站在武将队列末尾,看着高太尉油光水滑的后脑勺,心想这马屁拍得当真炉火纯青。那场决赛明明是他暗中调换了神勇军的主力门将,这会儿倒全成了天子的功劳。
"朕觉得..."徽宗突然转身,宽大的袍袖扫过案上白玉镇纸,"一月一次如何?"三成就是一百万贯可以入内帑啊,这真的比抢钱还快啊……
殿中霎时一静。白时中手里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连素来沉稳的枢密使郑居中都不由自主往前踉跄半步。李祀偷眼瞧去,只见蔡京眯着的眼睛里寒光一闪而逝。
我去,最近是把宋徽宗哄开心了,但是挣钱才是蔡京圣眷不断的根本,如今李祀这么会为官家挣钱,那么蔡太师以后干什么?尽管李祀对蔡太师为首的文官集团也有孝敬,但是相对于圣眷,钱算什么……
"陛下三思!"李祀突然高声打断,惊得高俅后背沁出冷汗。这厮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打断官家说话。
却见李祀从容出列,躬身道:"臣有本奏。"没错,李祀如今又有了正五品的官职,有了枢密院都承旨的职称,也可以穿红色官服参加朝会了。这当然是足球联赛的功劳加上高俅的推荐。虽然李祀还有五品武官武功大夫的职称,主要责任倒是没变,还是监管神勇军和禁军军械局。
徽宗明显怔了怔,却出奇地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趣地捋了捋胡须:"李卿但说无妨。"
"臣以为,月月比赛有三弊。"李祀竖起三根手指,"一则球员伤病难愈,二则百姓看多了难免生厌,三则..."他故意顿了顿,"物以稀为贵啊陛下。"
高俅后颈的肥肉抖了抖。这位太尉大人怕是己经算过,若真按月举办,他那些赌坊的赔率该怎样调整才能继续稳赚不赔。
徽宗若有所思地坐回龙椅,手指又开始敲击扶手。天子忽然笑道:"那依李卿之见?"
"臣斗胆建议。"李祀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早有眼尖的小黄门接过呈上,"各州府先行选拔,唯冠军队可入京参赛。汴梁本地只留西支种子队,如此既显天家恩威,又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户部尚书,"让各州商贾也出些注册费。"
好一招"祸水东引"!高俅暗自喝彩。这分明是要把那些地方豪强的钱袋子也扯开一道口子。东京虽然豪富,但是也经不起月月割韭菜啊……以前都是来东京参赛,虽然对促进东京的市场消费,但是对权贵们来说,这些钱关系不大,但是如果扩大到全大宋,这就不仅仅是禁军能够玩明白的,有且只有文官集团能够玩得起这么大的盘子……
关键东京只有西支种子队,那么禁军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参赛队伍了,这其中可玩的手段就多了……
果然,白时中灰白的眉毛立刻舒展开来,连蔡京都微微颔首。
徽宗展开绢帛细看,忽然抚掌大笑:"妙!当真妙!朕准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不过空出来的时日..."
"臣还有一策。"李祀似乎早等着这句,立即接道:"何不办个'大宋全运会'?蹴鞠之外,再加骑射、搏击、投枪等项。"
殿中气氛骤然一变。
几位武将不自觉地挺首了腰板。而蔡京为首的文官集团则是气氛为之一紧,又来……
徽宗眼中精光暴涨,突然抓起案上玉如意重重一敲:"拟旨!着李祀全权督办大宋首届全运会!各部不得推诿!"
有些正跃跃欲试的御史们在蔡京的目视下,又回到列班。天子什么性格,他太了解了,这个李祀大势己成,不可力敌……
“贤侄今日这个全运会是……”下朝后,高俅赶紧将李祀请入府中。这不叫结党,两个孤臣在一起,这叫交流忠君心得。
“伯父还是早些将府库扩大些,我担心过段日子,伯父府中的库房太小,钱多装不下……”
“哈哈……”高俅朗声大笑,但是转而低声说道,“最近我们风头有点太盛,我担心……”
“伯父担心正是小侄担心的,所以这次一定要将蔡太师和文官集团一起装进去,大宋全运会组委会不仅有将门,还得有文官集团,而且这次文官要拿大头……”
高俅满意的笑了,让高衙内陪李祀玩去,自己则赶紧去找天子把入股章程确定,这次必须让文官们吃饱……
而曹泽私下问李祀为什么又推出全运会的时候,李祀的回答截然不同。
"武举废弛久矣。"李祀轻叹,声音几不可闻,"文官们把持考选,真才实学者多被黜落。去年边关告急,兵部点验簿册上的'精锐',竟有三成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曹泽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冒险提议全运会了。这是要给军中健儿另开一条晋身之阶!
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小校跑来:"都帅!不好了!礼部刚收到谏院奏章,说全运会是'玩物丧志',要求官家收回成命!"
李祀不慌不忙整了整衣冠:"谁领衔?"
"右司谏陈铭!联名者己有十七人!"
"知道了。"李祀转向曹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劳烦虞候走一趟太学,找那位爱写《足球赋》的赵明诚。他夫人李清照最近新谱了首《如梦令》,据说在勾栏瓦舍很受欢迎..."
半月后的樊楼顶层,高俅看着楼下朱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仍觉得不可思议。全运会的告示才贴出十天,各州商队的车马竟己堵塞了汴河两岸的码头。
"注册费每队五百贯。"管家坐在窗边,面前摊开的账本墨迹未干,"目前报名的己有七十三队。"他拨弄着算盘珠子,"这还不算各州预选赛的场地钱。"
高俅咽了口唾沫。单这一项就抵得上淮南路半年的茶税!难怪今早看见户部官吏个个红光满面。可惜这次大头是蔡太师他们的……
窗外,落日余晖为汴梁城镀上一层金边。全城三十六处工地上,匠人们正在连夜赶制看台与旗杆。
不知何处飘来一阵歌声,仔细听来,竟是新编的《大宋全运谣》:
"朱雀街,汴河水,健儿齐聚显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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